『信與不信』約翰福音20:19-29
每次去大陸,我都會找機會去逛書店,一方面是因為大陸的書賣得比台灣便宜,另一方面可以從暢銷書來了解社會的趨勢。兩年前我在書店看到放在最顯眼地方,而且也堆得最多的書,是和野狼和獒犬有關的小說,分別是「狼圖騰」和「藏獒」。這次看到的是,有一個叫易中天的歷史學者所寫的書,他從二○○五年開始在中央電台有一個節目叫做「百家論壇」,把歷史故事和中國古代的教訓,應用到現代的生活中。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,「狼圖騰」和「藏獒」這兩套小說,背後傳遞的意念是群體觀念,而「百家論壇」的內容,要重新建立中國的社會思想。今年有一個關鍵性的轉變,從中共執政文化大革命以後,中國就沒有人祭祖了,就算有,也大多偷偷摸摸的做,但今年的清明節中國政府開始鼓勵祭祖。
這種現象很可能代表中國的社會主義,轉變成為資本主義的過程中,他們原有的唯物論思想已經無法在這種轉變中繼續生存下去,必須找到替代品來填補思想上的空缺,他們找來找去,又回到中國歷史裡面去找回傳統,做為社會的思想基礎。易中天有一本書叫「從星空到心靈」,這是和另位一位學者的對談紀錄,第一個標題就是「經典使我們心靈安頓」,這句話已經隱約否定了中國過去的唯物論思想,重新肯定人心的重要。
一個社會或一個人的信仰會隨著現實環境變遷而改變,在某個階段中所相信的事,變得不再肯定,也有原本不信的,變得確信不疑。只有在絕對的真理中,人的信仰才能得到堅固。
在耶穌的門徒中,多馬時常被貼上一個信仰不堅固的標籤,因為聖經不只一次記載他的懷疑。第一次在約翰福音十一章,當拉撒路生重病的消息傳給耶穌時,耶穌正在約但河外,他得到消息過了兩天以後,才前往猶太地的伯大尼去探望拉撒路。耶穌的門徒們因為猶太人要逼迫耶穌,甚至會用石頭丟耶穌,而勸他不要冒險去看拉撒路。但耶穌知道拉撒路已經死了,他必須趕緊過去處理這事,他告訴門徒拉撒路已經死了,而且要藉著這事讓門徒相信祂。這時候多馬對其他門徒說:『我們也去和他同死吧。』他說這話,代表他只相信已經發生的事,他還沒想到耶穌去了伯大尼以後,可能會發生出人意料的事。
約翰福音十四章說,在耶穌被賣的那個晚上,門徒們的心都非常沉重,主耶穌安慰他們,對他們說:「你們不要憂愁,我去為你們預備地方,然後再來接你們。我往那裡去你們知道,那條路你們也知道」時,多馬問耶穌說:『主阿、我們不知道你往那裏去、怎麼知道那條路呢。』多馬實在是一個不輕易相信的人,不能明白的事,他不能相信。他把他心裡的疑問直接問出來,因多馬的問題,耶穌給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答覆,耶穌說『我就是道路、真理、生命.若不藉著我、沒有人能到父那裏去。』
今天的經文,又一次看見多馬,他除了無法相信還沒發生的事和不能明白的事以外,他沒有親眼看見的事,也不相信。耶穌被釘十字架、受難後的第三天,聖經說那天是七日的第一日,門徒習慣性地聚集在一起。
他們很沮喪,很害怕,雖然他們已經從馬利亞得知耶穌已經復活了,但他們還是怕,因為他們還不肯定耶穌是不是真的復活了。路加福音二十四章36-37節說,當耶穌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的時候,他們更加害怕了,『以為所看見的是魂』。在聖經原文中,路加福音所用的字意思很廣,有的地方翻譯為「靈」,有的地方翻譯為「鬼」,這些門徒害怕,是因為以為耶穌變成鬼來找他們了,完全沒有想起來耶穌曾經告訴過他們,死後三天會復活,他們也沒有把馬利亞白天跑來告訴他們的事當成一回事。
他們把門關得緊緊的,擔心猶太人在搜捕他們。耶穌突然向他們顯現,問他們平安,並把他的手和肋旁的傷痕指給他們看。門徒們才確信那是耶穌,並且變得喜樂。這一次耶穌向門徒顯現的時候,多馬並沒有和他們在一起。等耶穌離開後,多馬來到門徒中間,大家告訴他耶穌已經復活了,並且在他們中間出現。多馬卻說:『我非看見他手上的釘痕,用指頭探入那釘痕,又用手探入他的肋旁,我總不信。』多馬曾經親眼看見耶穌使拉撒路從死裡復活,叫他從墳墓裡走出來;耶穌自己也曾經這樣說過,受迫害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以後三天要再復活,但耶穌受苦刑和死亡的情景還歷歷在目,而且人根深蒂固的看法就是,死亡是無可挽回的,耶穌復活的可能性,對多馬來說是一件必須親自證實的事。
當門徒們要說服他時,他心裡所想的很可能就是所謂的自由神學派的解釋,這些門徒們所看見的可能是幻影,屬於一種集體的幻覺,他們在過度憂傷的情況下,所產生的一種對耶穌的集體感覺。多馬對其他人的說法,和他們那種從沮喪變為喜樂的情緒,可以說是既羨慕又懷疑。他實在很希望能夠相信門徒們所說的是真的,只是他實在是信不下去。
多馬在無法通過理性的情況下,沒有先入為主地完全排除耶穌復活的可能性。他需要第一手親身的、更進一步的證據。他的條件不但要親眼見到耶穌,還要親手去探入那些傷口,以驗明正身。多馬願意相信,但不肯按照別人的說法去信。有一句話說:「誠實的懷疑比不完全的信心更靠近真理,更靠近上帝。」除非人願意用誠實的的態度來尋求答案,不然就無法得到真實的結果。
過了八天,當多馬和其他門徒在一起時,耶穌又一次在他們中間出現。這一次可以說特別為多馬來的。他對多馬說:『伸過你的指頭來、摸〔摸原文作看〕我的手.伸出你的手來、探入我的肋旁.不要疑惑、總要信。』在聖經原文中,這裡的「疑惑」這個字,意思就是「不信」,耶穌沒有責備多馬先前的不信,耶穌不但尊重他誠實的懷疑,也滿足多馬建立信心上的需求。如果我們對信仰的態度一樣認真,一樣嚴肅,耶穌一定會回應我們的,如同他回應多馬一樣。
多馬並沒有真的伸出手來,摸耶穌手上的釘痕和肋旁槍傷,耶穌才對他說完話,多馬就說:『我的主、我的 神。』對猶太人來說,這個稱呼是一個非常慎重又恭敬的的稱呼。如同一個奴隸對主人的稱呼一樣,他生命的全部已經交在主人的手上了,主人可以對這樣的稱呼他的人任意用他。多馬從不信到信的關鍵不是因為耶穌向他顯現,而是他誠實追求真理的心,耶穌的復活讓他知道耶穌就是真理。
多馬不是一個為了懷疑而懷疑的人,他真誠的面對他所不明白的、他還沒看見的事,甚至還沒發生的事他也持保留的態度。但當他親眼看到復活的主以後,他的懷疑就消失了,他沒有真的用自己的手去摸耶穌的身體。因為有沒有摸到已經不再是他信不信耶穌復活的條件了。
許多時候,我們以為阻止我們信耶穌的問題,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問題。我們都是站在自己的背景和處境來認識耶穌的,人總是期待耶穌按著自己所要的方式讓自己可以認識祂,原本該把耶穌做主的,卻變成我們自己來做耶穌的主。信仰的問題不只是理性與感情或經歷的問題,其實是意志決定的問題。對多馬來說,耶穌向他顯現,讓他明白復活不是違反理性,而是超越理性。他必須接受在他理性上原本無法接受的事,這才是真正的信仰。根據教會歷史的傳說,多馬後來到印度傳福音,也死在印度。印度南部有一個多馬教會,就是根據他的名字而命名的。
耶穌對多馬說:『你因看見了我才信,那沒有看見就信的,有福了。』其實多馬和其他的門徒都是一樣的,別人比他早了八天看到復活的耶穌,多馬後來看見耶穌也信了,多馬和其他看見耶穌的人,把福音傳出來,付出他們的生命位耶穌做見證,基督教信仰就這樣的流傳到今天。多馬和初代教會許許多多的門徒,都不是一開始就相信耶穌復活的,但後來他們所看到、所經歷到的,不能不說,不能不為此作見証。主耶穌說,多馬是看到了才相信,我們沒有親眼見到,卻經過誠實的追求,在各種不同的景況中來認識耶穌,最後決定接受耶穌做我們的主,我們所得的祝福比那些門徒更大。
真誠的懷疑比不完全的信仰更接近上帝。我相信上帝容許我們經歷各種低潮和沮喪,為的是能夠更真實的認識耶穌。願神幫助我們的信仰,建立在誠實的追求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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